天降寶岩|第十七章、悄然別離
對孟蘭雙累積已久的思念,此刻全數傾瀉而出。魏璟陽緊擁著她,不讓她有機會拒絕自己。
孟蘭雙拼命掙扎著,但是無效。在魏璟陽強烈攻勢下,她也逐漸放下心防,伸手小心翼翼地抱著他。
感覺到她接納自己,魏璟陽一陣暗喜,動作便溫柔了下來。兩人吻得難分難捨,彼此沉浸在對方的呼吸與溫暖,在擁抱與觸碰中互訴情意。
「殿下……」孟蘭雙抽離開,稍作喘息。
看著她泛紅的雙頰,魏璟陽心裡氾甜,再度將她摟進懷內,並貼在她耳邊輕聲央求道:「喊我名字。」
孟蘭雙的臉更紅了,羞赧地低下頭。
「您快出去吧。」
他溫柔地將她的臉貼在自己胸懷。
「妳沒喊,我不放開。」
孟蘭雙微微一笑,兩手從他背後勾著他肩膀,小聲呢喃道:「璟陽。」
他再次捧起她的臉吻她,不再掩飾自己的慾望。
「殿下。」
孟啟元的聲音在馬車外朗聲響起。
兩人迅速分開;孟蘭雙匆匆轉過身,整理自己的儀容。
魏璟陽故作鎮定:「何事?」
「蘇公主受傷了,請殿下過來探望一下。」聽得出孟啟元的聲音夾帶強烈不滿。
孟蘭雙身子轉了回來。魏璟陽看著她,心情很複雜又無奈。
「蘭雙,我——」
「殿下,民女也想看蘇公主的傷勢,能否與您一起去?」她表情急切,看起來是真的擔心蘇文文。
魏璟陽欲言又止,最後以頷首代答。
走到外頭,只見華穎泰已經被五花大綁,馮松鶴與幾位翊旭隊壓著他離開現場。
蘇文文坐在地上,一手扶著肩膀,額冒冷汗、眉頭深鎖。
孟蘭雙仔細查看後,起身來到魏璟陽面前,表示要借孟啟安送的短刀,隨後用短刀割破自己的裙襬,撕成好幾條作為包紮用。
蘇文文身上有多處刀傷。孟啟元似乎剛才就問過蘇文文事發經過,趁孟蘭雙在忙碌時,逐一向魏璟陽報告。
孟蘭雙環顧四周後,說:「殿下,民女去找些療傷藥草來。大哥,幫我把蘇公主扶到馬車上。」說完,孟蘭雙又站起身,沿著山間小徑往前走,找尋路邊是否有可用的藥草。
然而,孟啟元仍杵在原地不動,望著魏璟陽,用剛才在馬車外喊他的生氣語調說:「請殿下親自扶蘇公主上馬車。」
魏璟陽也回望著孟啟元。
想必剛才馬車內的柔情全給他撞見了。
「別給你主子添麻煩,我自己走就好。」蘇文文還想逞強硬要站起來,卻被孟啟元阻止。
魏璟陽不發一語,俯身俐落地將蘇文文從地上攔腰抱起,轉過身走向馬車那。
蘇文文兩手緊扣著他脖子,蒼白臉色泛起一絲微紅:「用不著這麼聽你侍衛的話吧?」
他讓蘇文文在馬車上坐好,然後脫下自己披風,蓋在她身上,然後蹲在她面前。
蘇文文用肩膀沒受傷的手拉了拉披風,有些不好意思。
都說她個性刁蠻難纏,魏璟陽倒覺得她天真可愛。若不是先遇到孟蘭雙,也許他會期待婚後能與蘇文文一起把皇宮鬧得天翻地覆,尤其是蕙蘭宮。
「蘇公主可別再如此亂來了,即使您武功再高強,力氣仍強不過男人。保護好自身安全,才是上策。」魏璟陽嚴肅道。
蘇文文露出微笑。「方才孟衛率已對我如此曉以大義過啦。沒辦法,我向來只有一人,已習慣自我保護。」她忽然低下頭,「但以後我不會再是一個人了。」
魏璟陽伸手替她拉好披風,不敢看向蘇文文。
他很氣自己,無法狠下決心。
「殿下,蘇公主,打擾了。」
孟蘭雙爬上馬車,她捧著一只小鐵盆,裡面裝著浸泡藥水的繃帶。
魏璟陽走下馬車,留隱私給那兩位姑娘。他抬頭看向天色,太陽已準備下山。
「殿下,您看怎麼辦?天色已暗,蘇公主又受傷,從這兒回盛州還有段距離,是否先在此紮營休息?」孟啟元問。
魏璟陽環顧四周,點頭批准。
「我們現在是在往祁國的路上。這兒是交界之處,人事複雜,得謹慎些,加派人手保護好公主。」
「是。」
那個華穎泰究竟想做什麼,竟想把人帶往祁國!
營火燃起,魏璟陽倚藉火光寫了封信,派人快馬加鞭傳遞回京。
馮松鶴不在,魏璟陽跟著翊旭隊將山間獵來的野味烹飪來吃了。期間孟蘭雙從馬車下來,表示蘇文文發燒,他遵照孟蘭雙指示熬煮清熱藥草,完成後讓孟啟元端到馬車上去。
直到夜深人靜,除了守夜的弟兄外,其他人包括孟啟元都進帳篷睡了,孟蘭雙才從馬車上下來。
「殿下睡不著?」孟蘭雙對著坐在帳棚外石頭上賞月的魏璟陽說。
魏璟陽露出笑容,站了起來,將石頭讓給她。
孟蘭雙順從地坐下;魏璟陽在她身旁席地而坐後,伸手牽起了她。
「蘭雙。」他親暱地喊。
孟蘭雙深情地望著他,以另一手覆蓋在他手背上作為回答。
「我想……與蘇文文解除婚約。」他將她的手放置自己胸膛,「我知道我這話聽起來不可理喻,啟元也絕不會原諒我。可我……」他舉起她的手,在手背上落下一吻,「此生只想與妳結髮,我不怕往後的困難,只要有妳在。妳可……願意做我妻子?」
孟蘭雙眼裡盡是溫柔,卻沒回應魏璟陽勾勒的理想,只是伸手撫摸他的臉頰:「你今日都在找我們,一定累壞了。我給蘇公主摘的安神藥草還有剩,也給你喝些吧?」
魏璟陽心情低落下來。
「妳不願意?」
孟蘭雙望著他片刻,才真摯地輕聲道:「怎會不願意?不論你是天子,還是販夫走卒,只要你是魏璟陽,我就無法不傾心與你。」她站了起來,望著天上月亮,語氣恢復平常的恭敬態:「只是現在時候不早了,殿下明日還得處理蘇公主與華大人的事情。來日方長,眼下不急著談這些。」她回過頭,那抹微笑美得令人窒息。
要不是附近還有守夜弟兄,要不是孟啟元在身後的營帳內睡覺,還真想再次吻她。
魏璟陽這才心滿意足爬進營帳內,在孟啟元身邊躺下休息。
那一夜夢裡,孟蘭雙身穿太子妃禮服,向他行禮。
晨曦才剛喚醒他們,魏璟陽與孟啟元剛坐了起來,營帳外傳來弟兄稟報蘇文文求見。但魏璟陽還來不及應答,蘇文文逕自拉開營帳,一拐一拐地走了進來,手上拿著一張紙,也不管他們現在衣衫不整。
「孟姑娘不見了!」
兩個大男人立刻站起來;魏璟陽不顧儀態,搶過蘇文文手上的信紙。
讀完孟蘭雙的告別,魏璟陽順手將信紙捏成一團。
「都交代過不准中途脫隊,她竟敢違背我的指令!來人!」
「在!」兩名弟兄走入營帳。
「殿下且慢!」孟啟元急忙出聲,「待回到盛州城內,安頓好後臣再去找蘭雙。」
魏璟陽怒不可遏:「蘭雙不見了,你還能等?難道你一點都不著急?」
孟啟元也不客氣了,怒道:「臣當然心急!可臣不能因家事耽誤了國事。華穎泰犯下誅全族之罪,弄得不好,連華尚書都難逃罪責,您還得盡速回盛州處理。蘇公主也得趕快找大夫療傷,不然我們很難對虞王交代,還望殿下分清事情輕重緩急!」
他看向不知所措的蘇文文,現實才逐漸讓他從美夢中甦醒過來。
與孟蘭雙結髮也許終生只能是夢,他根本沒這資格!
手裡的信紙再度被捏爛,魏璟陽俐落轉身,走出營帳:「全員聽令!撤營,回盛州!」
一回到盛州,孟啟元用最快速度幫蘇文文找到盛州最好的大夫後,即刻啟程出發尋找孟蘭雙,留下魏璟陽自己陪伴蘇文文。所幸蘇文文並無大礙,大夫對孟蘭雙的醫術是讚不絕口。
但是虞國來的使團與護衛就不肯輕易放過魏璟陽了,他們得知靳國貴族耍詐讓公主受傷,已經快馬加鞭把消息傳回虞國,並揚言要靳王給個交代。是蘇文文夠義氣,不准他們把事情鬧大,否則要他們好看,才勉強平息下來。
華穎泰被審訊,叫聲震耳欲聾、連連求饒,沒讓魏璟陽差點失聰;而背後主謀魏璟瑜早在他們回盛州時已不見蹤影。
審訊中止休息,魏璟陽若有所思地望著華穎泰被吊在刑具上喘氣。
從叫聲聽得出來,華穎泰其實也並非完全忠誠魏璟瑜。
「放了我,魏璟陽!」
他來到華穎泰面前。
「本宮可不追究你在嵐州行刺一事,可你得告訴本宮為何要綁走蘇公主跟孟姑娘?否則你讓本宮如何向虞王還有啟元交代?況且,孟將軍曾是先王遺臣,他要是知道你綁架孟姑娘,定不會善罷干休。」
華穎泰哼的一聲,接著不懷好意地笑了笑:「孟將軍真會心急?那個孟蘭雙,不是他親生女兒吧?」
魏璟陽面無表情沉默著。
「殿下與她相處這段時日來,難道都沒發現?她脖子上的項鍊,是祁國貴族的遺物。恐怕孟姑娘是孟將軍當年打仗時,從祁國抱回來的貴族遺子吧?」
他維持著表面鎮定。
「只怕是你想多了吧?那可能是孟將軍從祁國帶回來送給她的。」
華穎泰搖頭。「我有這樣的結論可是有依據的,因為有人看見孟將軍抱了個嬰兒回來,但那時孟夫人早已離世多年。別人只當孟將軍在行軍時梅開二度,我卻當他是帶了個祁國人質回來。」
「所以你綁了蘭雙去祁國,是想藉此特點好好在那撈一筆?」魏璟陽怒從中來,「那為何連蘇公主都綁架了?」
「不過是利用蘇公主讓孟姑娘出門罷了。孟姑娘不僅僅是祁國貴族,更是巫女。我一介生意人,豈能錯過這等寶物?」
事發後第三日,華灝安馬不停蹄趕來盛州,一見到魏璟陽便老淚縱橫跪在她腳跟前。
「華家的繼承人就剩阿平一人了,我們不能失去他!求求你……璟陽,原諒阿平一時糊塗吧。」
「外翁,拜託您起來說話。」魏璟陽彎下身,將華灝安從地上撈起,然後無奈道:「這次綁架也牽涉蘇公主,就是我替表哥遮掩行刺儲君一事,虞王也會認為我們綁架蘇公主是圖謀不軌,定會要個交代。」
華灝安焦急地說:「只要能保阿平一條命,虞王想要什麼條件,外翁就是拚了命也會滿足他。再說,你不是已經和蘇公主談妥了,要準備訂親了嗎?你娶了蘇文文,虞王知道咱們是真心聯姻的,也會對阿平少些怒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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